“出轨”这件事情,其实和真爱假爱,爱不爱,爱有多少,没有多大关系。
爱情,有可能是出轨的其中一部分原因,可是“出轨”是一件很理智、复杂的事情,它背后有深刻的心理动机。爱这东西,太感性,太虚无了,它独自支撑不起“出轨”这件事。
女人们总是这样感性,在亲密关系和婚姻中的所有事情都用一个“爱”字来解决,判断所有事物的标准,也是一个“爱”字搞定。
“爱”没有那么牛X。
在由英国人阿兰 · 德波顿创立的人生学校出版《爱情的真相》一书中这样描述道:“爱”是一种需要学习的技能,而非仅为有待感知的情绪。我们的爱在文化背景下展开,这背景创造出在爱里何为—正常—的强烈意识,它微妙地指引着我们将情感重心置于何处。
1750年以来,我们对爱情的看法进入一段极为特别的时期,即浪漫主义时期,欧洲诗人、艺术家、哲学家、和好莱坞的编剧共同创造了浪漫主义的模板。爱有其自身的发展历史,而我们会不由自主地顺应它的潮流。
“真爱就不会出轨”这种浪漫主义时期的意识产物才是爱的祸端。
01“出轨”这件事包含着深刻的心理动机,爱或不爱只是其中一环
小刘和丈夫小童结婚一年,小刘性情温和,小童活泼外向,是朋友眼里的神仙眷侣。
小刘找到我的时候状态很糟糕,很瘦,苍白,眼见地没有任何生命力,她说:“我老公出轨了”。
小刘的睡眠一直很好,小童曾经开玩笑对她说,你这睡眠质量,雷都打不醒。
可是那天晚上小刘不知道为什么,忽然就惊醒了,醒了之后她发现丈夫不在身边,于是迷迷糊糊地走出卧室来到客厅。
客厅没有开灯,她站在黑暗中听到小童在打电话,小童说:“宝贝别闹,我现在还不能和她离婚,她太脆弱了,我不能这么对她。”
小刘呆住了,那一刻大脑瞬间清醒,丈夫和第三者的对话清晰传入耳朵,她听到丈夫用曾经对待自己的语气对待另一个女人,虽然心如刀割,却一动也动不了。
直到小童打完电话发现了她,她才像被剪断了绷着的弦一样,颓然倒地。
1.出轨是向外寻求亲密关系内没有被满足的部分,它在提醒你这段关系出了问题
“你跟小童谈过吗?”我问小刘。
“没有,他想和我谈,可是我不想”小刘回答我。
“为什么不说清楚?”我又问。
“我不知道,我只是很抗拒跟他谈这个事情,可是我很难受,很痛苦,我现在每天都失眠,看到他我就想哭,我只好避免和他碰面,可是我又很想他,想起我们相爱的时候,我就更痛苦,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针对小刘和小童的情况,我建议小刘夫妻双方共同接受咨询,小童同意了。
小童表示,他知道自己走在一条差错的道路上,他很内疚,看到小刘受伤的样子他也很痛苦。
他还爱小童,他其实不想离婚,电话里的说辞只是敷衍小三用的,他对小三也没有多少情意。
“既然这样,为什么还会选择出轨?”我问他。
“小刘很温柔,这也是为什么我爱她,可是有时候,她太温柔了,就是我说什么,都是对的,她都只会点头说好,她好像没有自己的观点,没有自己的主见,这样让我觉得空落落的。很多时候,我觉得是我一个人在生活”小刘这样回答,“有时候我甚至感觉,我老婆是不存在的,我很孤独。”
2.关系内出现的问题通常是帮你回溯过往,修复原始创伤的绝佳时期
在与小童沟通之后,我再次与小刘进行了交流,通过这次交流,我找到了问题的症结。
在小刘与小童的婚姻中,小刘的感情长期处于被压制的弱势状态。
在日常相处中,她不敢表达自己的感受,不敢表达自己的观点,只懂得顺从与讨好,甚至在发现丈夫出轨之后,她都不敢表达自己的愤怒和痛苦,只能一味逃避。
通过新精神分析,我发现小刘弱势的原因是,跟自己父亲的关系出现了问题。
小刘有一个强势的父亲,在她的成长过程中,父亲对她实施的是打压式教育:家长说的都是对的,你还小,你的看法能有什么价值,听话就对了。
小时候只要小刘一表达自己的看法,父亲就强力反驳,直接压制。
在我们成长的时候,我们自我意识,是通过与外界事物的互动,特别是父母的互动来得以形成的。
在这个时期,当我们表达自己的需求的时候,如果它能够被看到,得到很好的满足,并受到父母的鼓励,那么我们便会形成相对稳定足够的安全感,同时,发展出一套健康的自我体系。
然而,在这个时期小刘的自我意识是被压制的,她几乎没有表达自己的机会,更别说被父母赞同,甚至满足了,小刘的自我几乎没有发展的机会。
而在我们长大以后,纵观我们的社会关系,无论是朋友、同事、亲密关系,或者夫妻关系,我们和他们的相处模式,都是童年时期与父母相处模式的复制。
长大后的小刘有一个被强力压制的自我,她并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我,也不知道一旦表达了真实的自我,会有什么样的后果,所以她只能遵循固有的老旧模式来获得安全感。
夫妻双方的紧密融合很大程度上是彼此照见真实自我,然后通过共同成长完成蜕变,从而进入更好的阶段。
小刘这样的行为模式会带来一个很大的问题,小童是看不到、感受不到她的真实自我的,就像小童说的“我感觉我老婆是不存在的”。
在婚姻这个舞台上,只有小童一个人在唱独角戏。
02“出轨”的是对方,你才是掌握选择权的那个人
在很多前来咨询的,遭遇的出轨的姐妹身上,都会问同样的问题:他出轨了,我该不该原谅他?
实际上,当你问出“该不该”这个词汇的时候,就已经将选择权交给了他人。
每每这个时候,我都会首先协助她们疏导杂乱的情绪,找回丢失的理智,冷静下来之后再问她们:你想不想原谅他?
1. 不再受困于内心,才有选择的权利
在小刘的案例中,我建议她先把小童出轨的事情放在一边,把关注的重点放在自己身上。
在疗愈过程中,我建议小刘与父亲进行一次沟通,向父亲勇敢表达出自己想法和情绪。
最初小刘是不敢的,也不赞同这样做,于是我索性用了两周时间,一直引导小刘,要求她跟父亲表达真实想法。到最后小刘答应了。
而当小刘开口之后,让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。父亲居然没有向往常一样,直接否定她,甚至是责备她,父亲沉默了。
第二天,父亲主动跟小刘说,他同意了小刘的观点。小刘说,在父亲赞同她的那一刻,她觉得内心松动了。虽然过往也并没有觉得内心很紧张,可是那一刻确实是松动,甚至轻松的感受。
而伴随着那一刻的松动,小刘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。大脑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浮现出一个信息:我是存在的。
从那一刻起,伴随着治疗的进行,小刘不再盲目讨好,开始慢慢发现,原来我是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的,原来父亲也不是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,她的状态,也逐步开始自信自如。
2. “出轨”不可避免,提升自我才是关键
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男人、女人,是可以绝对地保证自己到死都不会精神、或者肉体出轨的;也没有哪个研究机构、科学权威可以证明某一个男人,女人是绝对不会出轨的。
既然出轨这样飘忽不定,避无可避,不可预见,那又何必执着于它?
在小刘的案例中,当她完成第一阶段的创伤疗愈课程之后,她将自己与小童的婚姻关系又提上了台面。
小刘问我:“我还愿意跟小童继续这段婚姻,我应该怎么做才会更幸福?”
于是我又在小刘现有的疗愈成果上增加了新的部分:
首先,重新确立婚姻中的形象。
通过第一阶段的疗愈,小刘已经可以逐渐自如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了,所以我建议她与小童就这次的出轨事件进行一次深刻的沟通,从而重新确立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形象,她需要向对方传达一个信息: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隐形人,小童已经可以看到她的存在。
在小刘表达了自己的愤怒,受伤之后,小童也表示了悔过,愿意跟小三切断联系,回归家庭。
其次,以退为进,不怕离婚。
在过往的沟通中,小刘的行为模式会让小童有恃无恐,总觉得这个女人离不开自己,所以就算自己出轨也无所谓。
在我建议下,小刘隐藏了自己想要继续跟小童生活的诉求,只是通过言语和行为表达自己不惧怕离婚,比如,离婚我没有关系,你如果觉得对方更适合你,那么我希望你过得快乐。
最后,增强自己的吸引力。
小刘原本是一个不注重打扮,不喜欢社交的女孩。在我的建议,小刘下开始学习化妆,健身,读书,从里到外不断提升自己,同时在扩大自己的朋友圈,不止是公司家里,两点一线,从而获得更多的认同感。
通过以上方式,小刘越来越快乐了,她说,自己仿佛重新出生了一次,破茧成蝶了一般,跟小童的关系也逐渐回温,甚至比以前更好了。
作家冯雪梅在《婚姻的篮子放得下什么》一书中说到:婚姻成功的秘诀之一,或许就是不将爱情当成全部。
爱情在现代社会已经被渲染了过多的浪漫主义色彩,“对的人”的真实标志,并非互补的抽象概念,而是包容差异的能力,融洽是爱的成就,绝非爱的标准。
浪漫主义对我们毫无助益,我们只是需要科学地改变意识形态,以此为自己指明一条智慧而有益的路。